鸣声在外

一棵丝瓜/宏毅（2005）

雨后，院子里偏僻的一角，一棵丝瓜 苗已经长到一尺多高。那是去年深秋架子上挂着的老丝瓜遗落的种子，它在泥土里呆久了，居然不甘寂寞地钻出地面。夏日已经过半，去年架丝瓜的架子也已经拆除，这样一棵纤弱的丝瓜苗，谁还指望它能造一片绿荫，结几条丝瓜呢？

无人注视的日子里，丝瓜苗继续生长，他四处试探，试图找什么东西稳住他那东摇西晃的身子，然而终于什么也没找到。在它周围，除了疯狂生长的野草，并没什么高大的东西可以供它攀援，它在无奈之后，拽住了那些野草，慢慢地向前移动，把身子伸展在野草之上，它的绿叶开始变得很大，脉络清晰，看了让人觉得它不再是一棵软弱的丝瓜苗。

闲着无事的时候，我找来三五根长短不一的木棍，斜斜地搭在墙上，权当是一个架子，然后小心地把已经很长的瓜藤扶到架子上，除去他周围的杂草，让四围变成只属于它的世界，同时没有忘记为它做一个水盆。这自生的一棵，如今要享受我亲自种下的待遇。妻子看见了，说：“你不是指望它结丝瓜给你吃给你用吧？”我冲她笑了笑，说“这不是在家闲得吗！”

受到关照的丝瓜苗很快沿着那临时的架子向墙进攻，并且长出三四根藤去占领它周围的空间。那藤儿都翘着头，努力地生长，在我每日浇水或注视的时候，都能发现新的变化。我发现那些最老的叶子变得更大，颜色更深，那最大的叶子，伸开的两只手掌竟然盖不过来，这样的叶子数量越来越多，瓜藤的数目也在悄悄增多，瓜须在木棍上缠绕得越来越紧和有力。然而，我没有发现丝瓜要结丝瓜的迹象，毕竟在我给予它关心之后，看到它结丝瓜成了我的一个愿望。每日里，在我的关注下，只看到一些蚂蚁从根部爬上来，在藤上来来往往。

立秋后的第十一天，在我淡忘了关注之后，蓦然的一瞥，竟然发现瓜藤上一株很大的黄花，小丝瓜有婴儿手指般长短，很细，结着一层白色的毛。蚂蚁们在花上爬来爬去。下午，第二朵花含苞待放，那粗壮的藤上还有很多，开始结丝瓜的时候终于来了。

碧绿可爱的丝瓜总是数根一起挂在藤上，让人爱怜，摘下来，细细切了，用肉丝炒了，或者打上几个鸡蛋做汤，都是很不错的。可惜，吃了几次之后，我们就搬家了。丝瓜留给邻居，成了他们餐桌上的一道美味菜肴。

记得有位同事经常说一句话“小白兔说：只有自己种，才有吃不完的菜。”这是以前小学课本里的话吧，每次她说都能把大家逗笑，不过这是很有道理的一句话。现在想来，自己种的菜，吃过之后还能留下一份美好回忆。